作者:钟月
编者按:钟月先生(中国散文家学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湖南作家协会会员),继《澧水河上的清明上河图》和《津市小人物列传》系列后,新近又推出了《图影钩沉话津市》系列。这组系列文章的不同之处在于,作者精心选用了多年来纪录津市发展轨迹的图影资料,以个人的独特视角,用言简意赅、生动准确的文字加以解读,较为完整地勾勒出了津市几十年来的行进脉络,多角度地展现了这座城市的发展历程,是值得称道的。编者之所以在《文化津城》平台上推出《图影钩沉话津市》系列文章,旨在为大家提供一个全方位熟悉了解津市概貌的图文并茂的形象读本,希望大家喜欢。
这张照片,就是当年津市最早的汽车站,它就座落在原三洲驿过桥往东北方向几十米远的一个地方。从解放前起,车站就一直少无变化的蜗在那儿几十年,不曾搬移。这个汽车站,其实就是一栋两层楼的民居,整个的楼栋砖木结构,且以木梁板壁成分为主。楼上木栏干外的竹篙上常洗晒的各种衣被,以及挂满了的陈旧日常用品,看样子,这栋两层楼很可能还不完全属于汽车站。当时汽车站的周边显得些许荒凉,绝大部分居民住的都是瓦屋,有些甚至是竹木棍子捆草把摸黄泥的板棚茅屋。汽车站由东朝西往澧县方向去的路面全是土路,两旁杂草丛生,大小沟堰随处可见。从汽车站朝西放眼望去,几乎是一片荒疏,少有绿色,间或小块聚居农户屋前,时有牛哞鸡鸣或袅袅炊烟,方添得一丝儿活气。
当年汽车的发动运行靠的竟是烧炭,而且是一种熏气弥漫的烟炭。可想而知,靠这种近乎原始的动力燃料工作,其老牛拉破车的低效率便不言而喻了。好在这种慢节奏和人们平缓安静的生活节律十分合拍,谁都觉得习惯自然。一年四季,车站从没有过买票拥挤站队的现象,即便是年关时节,也没有现在所谓春运之类的神话出现,甚至过年前后的旅客量比平常还少,营运更冷清。在极其简陋落后的车站候车间,零星的乘客安静地散坐各处,或小声说着话,或看着什么了在发呆,或无事站在门口有滋有味地看汽车上工人在忙碌地烧炭。少倾,等炭烧好,时间到了,车站人员便打声招呼,来,上车了。于是,乘客们便提起包裹网篮之类的简单行李(那时根本不知旅行箱为何物),不慌不忙地准备上车。有些乘客有大包棉被或大件生产生活用品的,就由车站工人讲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提拉上来,一一码放在铁围栏的车顶上,然后用绳索上下捆牢,一切就绪之后,烧炭的汽车就这样颠簸着出发了。
几年后,原三洲驿外的老车站换成了照片上生产街西隅的汽车站。这个有了些变化的生产街车站,想必绝大多数的津市人应该很熟悉了。据我的记忆,因受条件所限,整个车站的状况还比较落后,它的候车室地面,还是原状的土坯样,一些地方还高低不平。旅客坐的座椅是木质的,朽旧不堪,座椅之间为防挪动,便是用一些铁丝绑扎连在一起。检票处呢,全是用几根粗木桩栽在地下,两边钉了几块木棍拼接而成。旅客若有行李托运,本人必得自己拖着或背着行李到站内行李间一一在磅秤上过磅。有时行李多,过磅的平板磅忙不过来,车站工作人员便背来长长的星子秤,以及粗实的木棍,将木棍的一端搭在行李主人的肩上,另一段放在自己肩上,象平时给猪过磅一样用绳子兜着行李称重。一阵忙活下来,连喘粗气,一身老汗不止,这就是当年的真实状况。
八十年代中后期,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和三洲驿外老车站时的情况大为不同了。这一时期,商品经济大潮风头正劲,伴随着一股猛刮起来的下海经商风,进出人员频繁,务工潮开始,以前那种城乡间极少流动,居住稳定的态势渐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便是全年的运载量极增,十分繁忙。每年的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尤其是春运期间的高峰值人流,会使得站台站队挤票和行李托运处于高度的紧张忙乱状态,将节日和春运气氛推向高潮。无疑,作为陆上交通主要集散地的汽车站,便要经受前所未有的营运考验,同时也获得鼎盛期里的最佳效率。如今,这些当年陆路交通的发展轨迹,已成为不能复制的真实记录。我想,当下已经享受到了现代交通舒适便捷服务的人们,是不能忘记当年走过的历史印记的。
——大部分照片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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