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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飞雁缅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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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全家过去吃晚饭,吃饭了给去世的父亲烧纸钱,说今天是父亲的20周年祭日!你们估计都忘记了,我羞愧的低下头,确实忘记了。妈妈很不悦的斥责我,那我百年之后估计是不容易得到你们给我烧的纸钱。

我急忙安慰她老人家,生前孝顺就好,好吃好喝的对待,不冻到不饿到,尽能力陪伴就要的哒,人死了眼一闭腿一伸,哪知道烧钱不烧钱呢?话虽然这么说,每年给父亲清明扫墓,过年上香拜年,七月半烧纸钱家里来客或是去至亲家吃饭时给父亲叫饭都是我做的,一次都没落下过。只不过人死如灯灭,父亲的生日与祭日已经逐渐淡忘,留在心底的是对父亲的种种怀念,回忆父亲生前所做的事情,以及乡亲们对父亲的各种评价!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20年就过去了。父亲去世时我还没结婚成家,年的那个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我听妈妈说父亲身体不太好,我在外打工几年也没什么成就,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辞工回家了。父亲见到我回家后很高兴,让妈妈给我多做点好吃的菜,以补偿我在外打工的艰苦生活。

吃饭时,父亲吃的很少,吃饭的途中还停下来几次用手揉腹部,我问妈妈怎么回事?妈妈说父亲的老胃病又犯了,吃药也不顶用,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是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父亲,只是催他去看医生,不吃饭哪受得了?那个时候我太年轻,脾气也不好,也没意识到父亲患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在父亲最后的那几个月里还顶撞过他,现在想起来是真的心如刀割。特别难受。

在父亲入院治疗前的那段时间,他可能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了,经常一个人去田边地头还有他工作过的地方(东方红抽水机埠)转悠。有时候我都做好饭了,叫他吃饭,他跟没听到一样,一个人慢慢的走出了家门,去村里慢慢的转一圈再回家歇着。我问妈妈,父亲为什么这几天天天往外跑,这么冷也不怕冻感冒了,妈妈默不做声。父亲过世后才说,父亲可能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想再多看看他走过的路,他是舍不得啊。舍不得家里的一切,舍不得乡亲们。

在冬月中旬,父亲终于熬不住了,医院,妈妈去照顾他,我留家里照顾家里的鱼塘,养的几头牛还有两栏大肥猪,一群鸡鸭,还要负责把父亲帮村民垫付单的电费给收回来,(因为我爸爸是村里的电工,负责收4个生产队的电费,为了乡亲们能正常用电,每次都是他自己掏钱垫付他管辖范围内的电费,然后再一家一户的去收)。有的人家很好说话,我把电费一算该给多少钱,立马就给了。有的人就不那么好说话了,说什么我是用国家的电,不关你的事,好说歹说就是不愿给。因为我父亲性格温和,有些人家甚至欠了一年多的电费。那段时间因为收电费的事,我可没少头疼,还和别人吵了几架,其中还有一个村干部都为电费的事和我吵架,想方设法想赖账,后来惊动了他隔壁的叔叔,出来吵了他一顿才把欠的电费给交了。但是这样的人还是极少数的,大多数的人还是很善良,主动交电费时还询问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跟我打听父亲的病房在哪?他们好去探望,都说,“张师傅,可是个大好人呢,帮了我们不少忙,他生病了再怎么样都得去看看”。

父亲住院期间,我在家忙活,只去探望过父亲一次,那天起的特别早,和隔壁医院看望父亲。父亲看我起的那么早,特别心疼,说我在家一个人要做那么多事,医院去看他,嘱咐我要如何去做事,在家注意安全。我跟他说收电费遇到的事,他就说能收就收,收不到就算了,自己贴一点,那些人家也是条件不好,但是村干部欠电费的必须要收,哪有村干部还欠电费的道理。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病房里来了好几个乡亲来探望父亲,我都不怎么认识,我很奇怪,后来妈妈告诉我,在父亲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平均每天有20多人去看望父亲,父亲住院20来天,就数他的病房最热闹,一天几拨几拨的来,弄的医生还以为我父亲是什么大领导呢!看穿着又不像,问我妈妈才知道父亲只是一个村里的电工,医生都说想不到一个普通的农民这么受人爱戴尊重。我父亲以前和别人合伙承包过村里的打米加工厂,由于服务态度好,为人又实诚,轮到我父亲时每天来打米的乡亲特别多,忙都忙不过来,经常饭都吃不上,还是隔壁开商店的姜奶奶和在学校教书的姑姑经常给父亲送饭。家里的事多,妈妈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哪能按时给爸爸送饭,也许就是那个时候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的父亲就落下的病根。

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医院给父亲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家属接父亲出院,回家三天父亲就走了,那三天里我家是24小时都挤一满屋人,姑姑姑妈们都回来了,和父亲关系好的乡亲硬是天天都来看望,陪父亲说话,安慰他。有的帮忙找偏方,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没能留住父亲,病魔把父亲永远的给带走了。那天是年腊月十一,还有二十多天父亲才满47岁!我慈祥的父亲带着满身的病痛永远离开了我们!

出殡的那天,天空飘起了细雨,在送父亲上山出门时,雨点陡然大起来,我披麻戴孝浑身颤抖,哭的撕心裂肺,大家都说老天爷都在为我父亲哭泣,好人不长命!张师傅走的太可惜了!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上个月妈妈说高血压犯了,心脏好像也不舒服,医院检查,医生说这是老年病,不可劳累,我马上劝妈妈辞去了环卫工的工作,安心在家休息,劳累了一辈子了,都65的人了,还那么拼命干嘛?妈妈刚开始还舍不得那份工作,说还能干的动,我打电话跟姑姑求救,让她也劝妈妈,妈妈终于同意辞职不做了!父亲去世几年后,我们那移民建镇,我让妈妈搬到离我不远的地方,方便照料打招呼。现在妈妈没事就散步来我家玩,说睡了从记事开始仅有的几个早床,精神也好多了,疼痛的地方也少了,我很高兴,老年人的生活就该这样,累了一辈子,该休息还是得休息,没病没疼的多好!父母健康就是做子女的福气!

说了这么多,祝天下的父母们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作者简介

南飞雁,津市人,做得一手好私房菜,当地人称津市“陶化碧”,也很会摆地摊。

征稿

征稿内容:讲故事、写诗词、地方文化表演视频等,故事与诗词最好与澧水流域和嘉山风土人情相关。

电子信箱投稿:请把稿件发送到以下电子信箱:

bqs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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