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泸
上回你王泸说从一件小事,可看出津市人对美的需求。是哪一件小事呢?理发!哎,理发?这么一件小事也要做文章呀?大家可别小看理发,它涵盖了广博的精神、文化。为什么呢?因为理发在中国儒道文化中,是一种礼仪文化的体现。唐代儒学家孔颖达说:“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这是对华夏文化的一种理解。老子云:“甘其食,美其服。”儒道文化,把服章看成一种礼仪,体现了人的尊严,人的价值。礼仪服章还包括了人的仪表、头饰等。古人迎接客人,一般要穿礼服,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如果你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去会客,说明你这个人没有教养,不懂礼仪。所以,人们对头发进行设计,设计成各种漂亮的发型。设计,就体现了人们对精神价值的追求,发型成了一门艺术,这就产生了文化,当每一个人发型漂亮的从理发店走出来,都觉得自己特别精神,特别自尊,这就是人们对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和追求。
唐、宋、元、明时期,一般男子都进长头发,梳洗后,把长发绾在头顶,用簪子、丝绦绾住。王公贵族则用顶子绾住头发,有银顶、玉顶、金顶等。清朝时,是满族人当皇帝,按满人习俗,男人进长辫子,大家在清朝的电视剧中常看到。
民国时期,男人剪掉长辫子,贫苦百姓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谁还去管发型。我们从一些称呼来回顾一些百年来津市理发业的变迁。当时津市市郊的农村,喊理发师傅叫“大助”,帮助的助,我小时候常听到“大助”这个称呼,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助”字,我请教了许多老师傅,老学究,都知道“大助”就是剃头匠,但为什么叫“大助”?“助”字是不是这么写的?都搞不清楚,请教大家来解释。
除了叫“大助”,又有叫“剃头匠”,“刮刮匠”的称呼。大约到了民国二十几年,津市才叫“理发”。“大助”一般只提小木箱,木箱内装几把老式剃头刀、桃木梳、磨刀石、荡荡片、毛巾、肥皂、镜子等,走村串巷,专为底层百姓上门服务,户主还要提供热水、洗脸盆等,“大助”一般剃平头、剃光头、刮胡子,根本不讲究什么发型。还有一种叫“剃头匠”、“刮刮匠”的师傅,挑一个担子,一头是坐凳,一头是火炉、面盆、镜子,这种挑担“剃头匠”的工具,与“大助”提木箱剃头的工具差不多,只不过是在街上穿街走巷,为中下层市民剃头,一般来说也剃平头、光头,不讲究发型。一把老式剃头刀,在镜下挂着的长条荡荡片,反复荡来荡去,把剃头的刀荡锋利。剃完头,刮完胡子,把一条又旧又黑的毛巾,放在铜盆热水中洗两下,揪干,在给顾客擦脸。黑毛巾散发着一种臭味,我小时候剃头,最怕闻这剃头匠黑毛巾的臭味!
津市民国时毕竟是大口岸、大城市,繁华的正街,就是现在的望江广场大厦至乐的楼一截街,有比较气派的理发店,但当时不叫理发店,叫整容堂。如江浙人开的“三元堂”,江西人开“裕仁堂”,都是较豪华的理发店。堂里装修一新,墙面嵌大镜子,理发工具也先进一些,据说已经有了手推剪,电力不足时,点雪亮的煤气灯照明。一直到民国中期,才叫理发店。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当家做了主人。解决了温饱的普通市民,开始追求精神文化生活,追求美的生活方式,市民们对服饰、发型开始讲究起来。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津市街上多家理发店有了新式手推剪,再也不是一把老式剃头刀了,如果要烫发、吹发,没有现在的电吹风,就用长铁皮筒,把筒头弯成九十度,筒底座稍微粗一些,烧上炭火。理发师给顾客洗完头,就用这个土制铁筒,把弯成九十度的筒头,对准顾客的湿头发,用炭火吹干,或者烫成各种漂亮发型,十分有趣。
改革开放以来,津市许多的理发店改名美发店,或美容美发。各种新式理发、美发的工具,各种发胶、美发材料,琳琅满目。理发和美发虽一字之差,却体现了一个民族,或者一个城市,人民思想的前进。我们这个民族,虽然有令世界羡慕的悠久的历史文化,但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封闭了中国人几千年的思想。在我们的党,实现伟大的改革开放,思想解放的这个伟大的时代,无数颗骚动的心,滚动的灵魂,在重新认识自己的尊严,重新寻找自己的潜能。重新认识大千世界,怎么样美好的、体面的、有尊严的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美发,这个外在的东西,就体现出津市人内心深处的变化,以及千年变迁。
我们大家知道了,从一件小事,都可以看出津市人精神层面的巨大变化,除了社会制度的原因,还有教育的作用。教育、学校,是提高人们思想觉悟,综合素质的重要举措,我们津市从唐朝以来,学校是个什么样子?有哪些巨大变迁?且听下回叙说。
内容来源:《王泸话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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